最近反貪劇《人民的名義》正在熱播,也引發了民間很多關于領導者“表演性”的討論。其中一個典型的例子就是,某廳級官員貪污金額令人咋舌,而此人展現在人們面前的形象與巨貪毫不沾邊,作為一個帶領企業從十幾億元發展到幾百億元資產的“能人”。
他始終精打細算地理財,戴著破帽子,蹬著三輪車,連辦案人員都稱之為“過日子型貪官”。某著名演員忍不住在微博上評價這位巨貪,“作為一名職業演員,我望塵莫及,服了!”
其實,不僅是那些心口不一的高官和高管需要用表演來掩飾內在的惡,一個好的領導者,或多或少,都承載著某種“表演”的角色需要。換句話說,也許“表演”是領導力的重要組成部分。
表演是一種領導力
領導力學者劉瀾教授有一本非主流的小書,叫《思想的郊區》。書中提到:在領導力大師馬奇偏愛的堂吉訶德身上,我們可以看到廣義的領導力和廣義并且高級的表演。
堂吉訶德是位鄉間紳士,他本來的名字也不是堂吉訶德,但他為自己帶上了全套的騎士面具,為自己構建了一個身份,開始了自己的人生表演。
馬奇說,領導者可以向堂吉訶德學習如何偉大地行動,根據身份而非結果去行動。堂吉訶德不關心結果,他關心的是成為一個嚴格意義上的騎士。
他墜入愛河不是因為別的原因,只是因為他期待的游俠騎士就應該如此。雖然堂吉訶德被世人視為與風車作戰的瘋子,但天才和瘋子之間并沒有明顯的界限。他知道“真正的自我”是一種幻覺,自我是可以自己創造出來的,他于是投身于身份的表演之中,享受這個過程。
如果你知道比爾•蓋茨、沃倫•巴菲特、斯皮爾伯格、甘地其實都是性情內向的人,你就能理解,為什么優秀的領導者都是好的表演藝術家。他們遵從內心,同時又很好地扮演著角色需要的戲份。
一個有趣的研究顯示,以口才謀生的人(比如主持人、相聲演員、演說家)中,內向者的比例反而很高。對他們來說,說話是一項能夠很好地駕馭的工作,換句話說,也是一種很精湛的表演藝術。
表演和表演是不同的
尼采說,偉大的人是自己理性形象的扮演者。羅斯福,丘吉爾,戴高樂,赫魯曉夫等,是公共舞臺上本色表演的范本。還有一種情形是,領導者進行的是不那么本色的角色扮演。在通常情況下,一位強勢領袖的身后就有一位“模擬扮演”的追隨者。
哲學家詹姆斯·伯恩斯認為,權力者與領導者的區別在于,前者依仗更多的技巧和權術,他們常常帶著惡性的假面。如文章開頭提到的,幾乎所有的貪官都有高超的假面表演能力,巴西前總統費爾南多·科洛爾·德梅洛是巴西103年來第一個直選產生的總統,是一位極其擅長假面表演的人物。
他為了樹立清廉的形象,長期住在巴西利亞老家簡約的牧場里。案發后,科洛爾繼續假面表演,向全國發表電視講話訴說自己的清廉,甚至在國會通過對他的彈劾案后依然否認指控。
真正的表演藝術家都需要長期的表演修煉,貪官卻可以在短期內,把“偉大的假好人”玩得天衣無縫,正如瑪麗·奧伯萊恩在談到表演時所說,他們努力創造一種形象,為完美,自然,扎根于現實的新人物,這是一種十分令人警策的人格現象。
像在這部劇里,個個官員都打著自己的小算盤,抓個貪官,大家各自為陣,不停地開會討論,結果延誤時機,讓貪官跑了。處理緊急事件,很多官員想的是提高自己的政績和形象,只要對前途有利,其他人的利益都可以犧牲。
一堆老戲骨可謂是將這副假面演的活靈活現。
聰明反被聰明誤
劇中的陳巖石,一個退休的老干部,心系老百姓,真正為老百姓做事兒,他經常說,要公平公正,不能虧了老百姓,當官的本來就是為老百姓服務嘛,哪能光考慮自己的政績。
他這人特別不會變通,反正他自己心里有一桿秤,損害老百姓的事兒,他不做。他不會拍馬屁,不會為前途做違心的事兒,還把自己的房子捐了出去。因為跟別的官員太不一樣,經常得罪人,都引起官憤了。
跟陳巖石相反,祁同偉就是一個情商特別高的人。知道李達康可能會升官就立即幫李達康說話,連老師的面子都不顧了。無論做任何事情,他從來不會想,這是我職責范圍之內的,我必須去做好。他想的從來都是,這樣做有沒有人不高興,有沒有討好到我想討好的人。
看上去確實很聰明,讓人自嘆不如,但是因為太聰明,往往適得其反。HR閱人無數,這樣的人應該見多不怪了吧?為了自己升職加薪,耍各種小聰明、巴結領導,有的還給同事穿小鞋~這其中,HR可沒少被甩鍋吧~不然背鍋俠的稱號哪來的?
生活中這樣的人也很多,他們看上去方方面面都考慮得很周到,可能也會得到升遷,得到一些好處。但是他們的處世方式決定了不可能站得更高,首先,這樣的人很難真正做好一件事,因為不會全心投入。其次,領導應該不會喜歡這樣的人。
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。
人生在世,全靠演技
吳曉波在《騰訊傳》里這樣描述馬化騰和他的高管團隊:“缺乏戲劇性人格,沒有表演的欲望,卻能夠以最堅毅和冷靜的風格帶領公司走得更遠,他們是現實主義者,不太相信所謂的奇跡。”
從這個意義上,馬化騰是沉靜領導的代表。但沒有表演欲望的表演,正是前面提到的“本色表演”,并不意味著他沒有進入領導者的角色狀態里。
暢銷書作家吉姆.柯林斯《從優秀到卓越》寫道:“這個世界充斥著眾多的管理怪才、精明過頭的戰略家、裝腔作勢的未來學家、恐懼傳播者、蠱惑人心的權威和其他各色人等,能看到一個公司只依靠一個簡單的理念,并運用想象力和卓越的能力支配運用這個理念而獲得成功,真是讓人耳目一新,為之叫好。”說的就是這樣的領導者。
無論是“演出”一個領導者,還是在職場里八面玲瓏“演好”一個HR,都不是那么簡單的事。
這部《人民的名義》不僅大尺度地揭示了官場的一些現狀,更隱含著許多處事哲學,不少都對我們有所幫助。不知道看到這里,HR們又有什么感想?